地毯掀开之后……

[双折射] 专栏

华小校长涉贪课题，从2月掀开地毯开始，扬起一阵浓尘，几个月下来，尘埃落下，地毯盖回，举报贪污案仍未有结果，而争议却好像已经结束，大家课照上，书照买，钱照收，证明当时有人担心这场“起义”是将“病人”“往死里医”，不过是杞人忧天。

这几天翻阅《掀开华小的地毯 – 校长涉贪争议集》，对于教师在这起事件中明显“缺席”，“内行人看热闹”的现象感到不可思议。教师对校长有否涉贪，懂得最多却说得最少，这种“事情关己也高高挂起”的行为，可能是我们教育体系中另一个大家都不想触及的“敏感”课题。

为什么教师会在这场纷争中缺席？根据一名退休校长（请注意，是“退休”了才敢现身）的说法，“其实老师都不愿学生买太多作业簿，但是校长要卖，他们也没有办法。如果他们不照办，就会‘影响’ 年尾校长对老师的评估报告。”

老师们在校长淫威之下，不敢“起义”，明哲保身，在自家前途（钱途）排第一的前提下，就只有牺牲学生和家长的利益。这种做法对吗？在我们这个只把“正义”挂在嘴上，而难得自己身体力行的“现实”社会中，多数人大抵会认为无可厚非，并给予同情。问题是，老师和大部分人在给孩子们示范怎样的行为准则？

我们在求学时期，就已习惯了大人们“讲一套做一套”的处事哲学，对于课本上的道理，也习惯了只求背熟标准答案，而不需照办的理论与实际严重脱节的操作。老师“教书”不“教人”，学生只求成绩好，毕业以后进入社会，就和其他大人一样，明哲保身，息事宁人，贪生怕死，见利忘义…这种自私自利的思想行为，发展到极致，就是我们现在每天都看到的打抢，攫夺，砍人，杀人等等罪案，而贪污，滥权，出卖族群利益，鼓动族群情绪等等“高层次”不道德行为，也是我们道德沦落的又一表征。

从这次校园贪风事件，我们很难不相信：社会问题其实就是教育问题。我们的教育制度，老师教书备课改卷子，学生读书考试赶补习，家长注重分数和名次，大家目标很一致：只求考到好成绩。而对于教育最重要的功用 ~ 育人，即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，倒没有什么人理会。

为什么？因为我们已经习惯看得见的表面功夫，如国庆挂国旗表示爱国，三个不同种族的人站在一起握个手拍个照，就表示种族融合，等等。成绩看得见，多少个A看得见，“道德”嘛，看不见，摸不着，谁理得那么多？

一方面明哲保身，另方面只看表面，你说，我们的社会是不是病得很严重了？

医治之道，还是要从教育改革着手。教改基础，不离一个“爱”字。希望校长，老师们多点爱学生，对学生只有爱没有恨，用爱培养爱，把学生当作教学的主体，那么，就有可能达到爱的教育，并进而发展成爱的社会。当然，家长也有责任以身作则，教导孩子。只要老师家长肯多关照，多付出，我们从头到脚的各种病症，才有望减轻，进而医好。 ♣

（本文发表在2006年9月6日《东方日报》[东方名家] 版）